在这个车站上已经有了秋天的气息,晚上已经有了凉意。
“我也该回北方了,”古罗夫想着,走出了月台,“该走了!”
(三)
在莫斯科的家里,已经有了过冬的样子,壁炉烧着了,早晨孩子们吃茶点,准备上学的时候,天还黑着,保姆还要把灯点亮一会儿。严寒来临了。当下起第一场雪,第一次坐上雪橇,看见白色的大地、白色的屋顶,心里是很愉快的,呼吸也变得顺畅了,柔和了,在这个时刻,能让人回想起青春岁月。被冷霜染白的老菩提树和白桦树,厚道而诚恳,它们比柏树和棕榈树更让人感到亲切;一看到它们在身边,就不再去想那些山和那些海了。
古罗夫是莫斯科人,他在一个晴朗的冬日回到了莫斯科,当他穿上皮大衣,戴上皮手套,漫步在彼特罗夫卡的街头,当他在星期六的晚上听到教堂的钟声后,他最近的那次旅行和他游历过的地方对他便失去了全部的魅力。他渐渐地沉潜到莫斯科的生活中去了,已经每天都要如饥似渴地阅读三份报纸,但他又说,根据原则,他不读莫斯科的报纸。他乐此不疲地上餐厅吃饭,去俱乐部玩耍,参加各种宴请和纪念会,一些著名的律师和演员来他家做客,他因在医生俱乐部里和一个教授玩过牌而得意洋洋。他已经能够吃下一整份白菜炖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