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衡气道:“这正是症结所在,他们坑害老夫,想强迫老夫就范,同意增加杭州织造局的用银额度,老夫偏要坚持到底!”
张居正道:“皇上已将你的奏章转到内阁拟票,朱大人,你这道奏章所表现的勇气与正气,诚为可嘉。今天,随蔡启方的奏章一道递进的,还有杭州知府莫文隆的奏章。他揭露杭州织造局的太监们如何鲸吞工价银,挥霍无度。”
朱衡霍然坐起,兴奋地说:“好,莫文隆敢捋虎须,有胆量!”张居正嘱他安心养病,说这两场官司替他打定了。朱衡道了谢,并说了想要致仕的意思。因他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只想让这把老骨头能够平安回到家乡,还望他在皇上面前多说好话。
西暖阁屋内一片寂静。李太后从冯保手中接过奏章:“按莫文隆报言,一件龙衣的工价银,悬殊竟这样大?”冯保道:“莫文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的话不足信。”
“一件龙衣制造的工价银,除了莫文隆所说的衣料价,还有珠宝这一项,龙衣上缀着的珍珠玛瑙,都采自南海或者暹罗,价格昂贵。衣料价比之珠宝价来,不过十分之一二。”
李太后半信半疑:“是这样?”
朱翊钧懂事地说:“龙衣这么贵,我就少制几件。”李太后道:“钧儿,这不是你少穿多穿的问题,这关涉到朝廷的纲纪,马虎不得。”她吩咐冯保:“两道奏章仍送内阁,请张先生拟票!吴和的事,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