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我走了啊。”她说“稍等”,又转身去了一个屋,拿了一条烟出来给我。我一看是“中华”。
但我们没有推让争持。她惯常的沉静表情,让我明白这事不由分说不可拒绝,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绝对震慑,我讪讪地拿住了。
拿住想说点什么,“谢谢”已经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那一瞬间,我知道这个词语极不合适,就冲她笑笑,转身,出了门,顺便把门给她带住,门锁在身后咔嗒一响。
这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和老婆说,短暂考虑后,还是决定不说,便把烟藏在了我衣柜的衣服下面。不放心,又往里塞了塞。
刚把衣柜的推拉门合严,老婆就下自习回来了。我平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突然想起胳膊上的污渍还没洗掉,就直接过到卫生间洗漱池那边。老婆也没多看我一眼,像往常一样到卧室去换睡衣。
我突然很感激她现在的不多看我一眼。
晚上静下来,我才意识到,这是我小半生以来拥有的第一条“中华”烟。
第二天,我把烟拿到了学校,锁进了教研组办公桌抽屉里。我抽烟不多,学校也禁烟。每次上卫生间,我都会取出一支在里面抽掉。
这条烟,我足足抽了两个月。越到后来,越舍不得抽。但终于还是抽完了。
这件事情,尤其她柔软的手指,让我有了那么一点心猿意马。随后几天,在电梯里还遇到过她一两次,但她依然是我之前见到的素常模样,没有表现出丝毫亲近,就像那晚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那种亲近,是我所期待并想来也正常的。她这样子,继续扼杀着我预先准备出也觉得应该准备出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