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轩星的膝盖里嵌了钢钉,还没好全弗吉城就下了雪。伤口刀撬似的疼,碰都碰不得。她从未与人说,顾临却像是知道一切,每日都会给她热敷两三遍,生怕落下一点病根。
“只能给你五分钟。”顾临站在雪地里,在一片渺渺茫茫之中显得清晰又深刻。寒风把他平日里的浪荡全都给吹散了,只在眼里留下了化不开的浓雾。
“快下雪了。”他说。
梁轩星懂也不懂的看着他。
在白夜的这一个月,顾临的照顾总是事无巨细,常常管得她心里发毛。她骨子里还是那个懵懂又木讷的使徒,对人间的一切情感都感到陌生和可疑。在她的心里,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两人并肩走过了奢华的橱窗,梁轩星透过玻璃看到了街景的倒影。顾临的身影与她一起交叠在光影里,在城市的街道和浮华眩目的布景中摇曳,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这里是整个城市最亮的地方,许多人都会在黑夜里远远地望向这里的光。”梁轩星用手触摸着玻璃,“我过去以为,这条街上的一切,都只是幻象而已。”
弗吉城里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和严格的物理隔离。对每个人能去的地方,可以出门的时间,都有着详细的规定。第9街区和平大街,就是横在权贵与生民之间的十字路口,这样的地方,并不属于城市里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