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口头语言无论如何变化或消亡,都会将我们的基本人生理念口口相传,从父亲到儿子,从母亲到婴儿。它把许多美好的事物保存并流传下去。在肯塔基州和田纳西州的蒙昧山民当中,流传着一些长诗,这些长诗是由他们的祖辈从英国带过去的古老民谣演变而成的。现代学者将部分长诗的口头版本记录下来,与印刷或者抄写的古老版本做比较,发现很多诗歌虽然已面目全非,但并没有因为历经了许多代人的记忆和传诵的漫长旅程而丧失精髓。这是我们在自己的时代里的亲身经历,它揭示了过去可能发生过的事情,证明了即使是蒙昧时期也有可能活跃地进行着某种类似文学的活动。
在我们看来,无法读写似乎是可怕的障碍。但是很多个世纪以前,在欧洲的黑暗时期,受过教育的人相对较少,很多积极参与政治、战争和贸易活动的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读写在那时候根本不是障碍,不会读写并不意味着愚昧无知。人们能说、能听,就能理解同伴的想法。
虽然读和写的价值再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但是相比较而言,口语更重要。为了展示这一点,我们以天生失聪或者在幼年时失去听力的孩子为例:他们与鲜活的语言隔绝,在“沉默”的状态中长大成人,获得的知识比听力正常的文盲更少。大多数人在系统学习之前,都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启蒙教育,但失聪儿童缺失了这一步。现在有些特殊学校专门为失聪孩子服务,它们的工作非常出色,不仅教这些有缺陷的孩子学会读和写,还教会他们说话——这是现代教育最美好的成就之一。不过,我们这本书不是讨论教育的专著,而是介绍关于文学的常识。我们在此处提及失聪孩子,只是为了说明口头语言如何起到启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