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第三家酒馆时,那个青年数了数他的存货。现在已只剩下九个,一只盘里三个,一只盘里六个。
“你们两位先生,”他对那两个新跟来的人说,“我不愿耽误你们的晚餐,我断定你们一定很饿了。我深深感到,我应该向你们表示特殊的敬意。在这个我认为伟大的日子里,当我要用我的极其蠢戆的行为来结束我这放荡的一生的时候,我要对一切给我鼓励的人,表示一下好意。两位先生,不用你们再等了。虽然我的脾胃已经因为方才吃得太多而受了损伤,但我还是要冒着生命的危险,把这件做了一半的事情料理完毕。”
说着,他把剩下的九个馅饼塞进嘴巴,一口一个吞了下去。然后,他转向那两个侍役,给了他们两个金镑。
“我实在感谢你们,”他说,“谢谢你们的难得的耐心。”
他对他们每人鞠一躬,把他们打发走了。他站在那儿,对他的助手刚才交给他的钱袋注视了一会儿,接着,放声一笑,把钱袋一抛抛到了街道中央,然后表示他准备去吃晚饭了。
在索霍广场边,一家不久之前还享有盛名、现在已经生意萧条的法国小酒馆中,三层楼上的一间雅室里,这三个人吃了一顿上等晚餐,喝了三四瓶香槟酒,一直天南地北地纵谈着。那个青年口若悬河,兴高采烈,不过笑声太高,不像一个有教养的人的正常表现,他的两只手剧烈地颤抖着,他往往说到一半,声调就会突然发生惊人的变化,好像自己也无法控制。正餐后的点心已经用毕,三个人都点起了雪茄,这时王子对那位青年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