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波笑了,“我妈说我是拾毛篮捡的大风刮来的。”
井生跟着笑了。
说笑间,小波引路,来至一处饭店,前面“火炬路”,路边一座三层的楼,标志显眼、特别,昂首欢歌,红金一只大公鸡。
“各位好朋友,接下来里,请伸出您热情的手掌,欢迎我们的宝贝-‘伟哥’先生,闪亮等场。”楼上楼下喧腾着,热闹。一楼洗浴,湿气嗅味透上来,二楼吃笑,中间舞台,三楼房间,挂着窗帘。“掌声在哪里”,油头粉面西装一小伙普通话口音继续忽悠着,一旁女的妖艳暴露,血唇烟斜的嗤嗤打闹中,随了纷乱,‘腾腾腾’地一溜跟头,精灵般翻上一人,大头环眼长身,活脱脱哪吒附身,嘻哈的麦克左右不时换手,嘚瑟,小手斜举着“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气贯丹田,童声尖利,场下瞬间静了,声音回荡着,“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地老天荒岁月长又长”,高亢嘹亮,“好耶,好耶”,场下欢叫起来。“你猜他多大了”,台下桌前,小波鼓着掌随喜。井生皱皱眉,营部诧异盯紧了看。人来疯,那男孩台上台下跑,又原地翻,鲤鱼打挺,拿大顶,单臂斜撑,逞了强唱《大海》,声音亢上去,脸红涨起来。“灌小×尅的”,人影纷杂,旁桌几个小子光着膀子有的龙凤呈祥,猛虎下山,满满的扎啤,又倒进白酒,挤眉弄眼地上前,男孩苦笑着接过,略略皱眉,一饮而尽,点滴未漏,咧咧嘴笑了,又唱《新鸳鸯蝴蝶梦》,‘昨日像那东流水’,明显不如前。“他已经24、5了知道吗”,小波轻笑言,‘哦哦’的营部吃惊,“一色儿他们基本东北过来的。2000前后男女结伴,一帮一绺的哪都串。那小子几个据说‘艳粉街’的,也你们子弟,厂矿企业的”,‘是吗’井生也惊异不已,又见四处里红裤绿袄的歪戴帽光头瓦片一撮毛的裤腿长短不一奇装异服的几个演员,嬉闹着在歇场,四周五大三粗几位汉子,抱着膀子,虎视眈眈,一侧拉着扯着笑着客人、几个女的身高马大,迤逦着上楼。营部眼不够用,半天里喘口气。“…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小矮人’接续唱,唱着唱着时,眼泪流下来。“下去吧,下去吧”,人群起哄,响哨声鹊起,“换俩妇(fū)女”,粗野有人喊嗓,人堆里站起来一位,拍着短腿大笑。长发几缕文艺,脱离中央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