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谈论她的泥巴,它的智商在犬类排名第四,它很乖,会握手,会转圈,会咬着篮子跟着她去买菜。他微笑着听她说,然后发出赞叹。
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心却越来越不受控制,活跃得像森林里的麋鹿。当她发现她居然对令人生厌的公交车开始有了期待,当她会在忙碌的间隙想起他的脸时,她很想跨出那一步。但她始终没有,她只是想想而已。每当她到站要下车的时候,她很想跟他说:
“有兴趣一起吃晚餐吗?
“你不急着回家的话,我们去吃火锅?
“我发现了一家味道很好的餐厅,想一起去吗?”
她在心里打着各种各样的腹稿,却一次都没有说出口。到站了,她跟他说拜拜,然后离开他,缓慢地,磨蹭地,从车厢里挤出来,下车,回头。他挪到窗口看她,跟她挥手,公交车冷漠地发动,玻璃窗逐渐被雾气模糊。
她回到家的时候便越发寂寞。泥巴每天都会把肚皮放在玄关冰凉的地砖上等她,警惕的耳朵一直在聆听她的脚步声,一见到她,它总是欣喜若狂,热情满满。可她还是寂寞,她搂着它的脖子,抚摸着它浓密的毛,心里有几万句话,却没法跟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