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比勒罗老头。”她又对公斯当斯说,“不错,他是你的叔叔。好吧,你们都是规矩人,不会叫我吃亏的,是不是?——明儿见,老革命。”她招呼告老的五金商。
赛查定要在残破的家里待下去,认为可以跟所有的债主表明心迹。公斯当斯苦苦哀求,要他走开,比勒罗却赞成赛查的办法,把他送上了楼。乖巧的老头儿赶去找奥特莱医生,说明皮罗多的情形,弄到一张催眠药的方子,配了药,晚上回到侄婿家里。他串通了赛查丽纳,硬要赛查和他们一起喝点酒。麻醉药把花粉商催眠了。他过了十五小时醒来,已经被关在蒲陶南街比勒罗家里;老人自己在客厅里搭一张帆布床睡了。叔叔用马车把赛查带走的当儿,公斯当斯听见车子出发的声音,马上觉得支持不住。我们的精神,往往是为了支持一个比我们更软弱的人而勉强提起来的。现在家中只剩下娘儿两个,公斯当斯不禁放声大哭,好像丈夫死了一样。
赛查丽纳坐在母亲膝上把她百般抚慰,那种像猫一样的温存只有女人对女人才会表现出来。她说:“妈妈,你说过只要我有勇气挑起我的担子,你就有力量抵挡患难。别哭了,亲爱的妈妈。我预备进一家铺子去做事,绝不想起咱们过去的生活。我可以跟你年轻时候一样,去当个领班小姐,绝对没有半句诉苦或是难堪的话。我心中存着一个希望。你没听见包比诺先生怎么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