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只很慢地,沿着刀背往上,抓住了云洗握着匕首的手。段临没有往外拔,也没有用力,就是覆着。
段临说:“云洗。”
静夜里忽然起了虫鸣,音调高昂,声嘶力竭。云洗拔出匕首的那刻,也挣掉了段临的手。
冰凉的锋刃贴住段临的脸。段临闻到一点腥气。
那是他自己的血。
刀身在段临的颊侧缓缓游弋,冰冷而亲密,像是摩挲。没人知道云洗想就这样亲下去。
“我真的……恨你。”云洗喃喃道,“可是又……”
爱你。
云洗忽然道:“你听说过五感剥夺吗?那才是真正的囚禁,分明有躯体,却斩断了灵魂与世界的联系,逼疯过许多人。”
刀尖游弋到段临唇珠,不动了。
“你能忍受吗?你只是失去视觉,就已经如惊弓之鸟。等你再失去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你会怎么样?”
段临只说:“如果我不挣扎,你剥夺我的感官直到你满意为止,可以原谅我吗?”
云洗不回答,段临就又说:“好吧。没关系。”
刀尖忽然用了力,刺破段临的唇,渗出一滴饱满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