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峰瞧着眼前的血人,动作轻揉地把她抱上新扎出来的竹排子,用衣袖轻轻地拭去她嘴角时不时涌出来的血渍,“对不起,对不起。”
白启峰不断地说对不起,和陌生的她相比,他还是私自地选择自已的族人。
沈七芽听见了。
不能动弹的她只能在心里说,没关系。
他们非亲非故,到了这一步,她没有关系。
反正,她活不成。
她想活,但身上的伤,不会让她活。
她在心里说了没关系,来表达自已不在意,接受他的道歉。
私通案爆发后,她见过太多,在她身边的人,很多人都欠她一句对不起,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
只是,她还是想活。
哪怕再痛,再难,她仍想活,想活着回去见自已的哥哥。
掉在崖底,她被人抱起,轻轻,带着微热的呼气徐徐地吹拂在她痛得钻心的脸上时,她觉得很暖,感觉到自已生命力一点点地回归。
她以为,爹来找她了,爹没有死,全是冯文庆的谎言。
结果不是爹,只是一个脑子异于常人的人,把她当他的闺女,抱回来。
她以为,自己能有机会活下去。
结果,只是对不起。
沈七芽真的被人扔下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远去,消散,直到,她再也听不见那些的人声音,支撑她想活的那根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