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沉甸甸的手按在他肩头上,一个粗嗓门儿问他:“你有什么事这么伤心啊,小家伙?”
西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小胡子、满头鬈曲黑发的高个子工人和蔼地瞧着他。西蒙的眼睛里、嗓子眼里充满泪水,答道:“他们打我……就因为……我……我……我没爸爸……没有爸爸。”
“什么?”那人微笑着说,“可是,人人都有爸爸呀!”
孩子还在伤心地抽泣,又吃力地说道:“我……我……我没有。”
那工人听了,神色严肃起来,他认出这是白朗绍特大姐的儿子。他虽然到这地方不久,但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她的身世。
“好啦,”他说道,“别伤心了,孩子,跟我回去找你妈妈吧。会给你一个爸爸的。”
二人一道走了,大人拉着小孩的手。那人脸上又浮现微笑,能见见那个白朗绍特,倒也不错,据说她是当地数得着的漂亮姑娘,也许他内心深处还这么想:一个失身的姑娘,很可能再次失身。
他们走到一所非常洁净的白色小房门前。
“到啦,”孩子说,接着又叫了一声,“妈妈!”
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工人立刻收敛笑容,他一眼就看出,同这个面色苍白的高个儿姑娘,是绝不能开玩笑的:只见姑娘一脸正色,立在门口,似乎不准男人跨进门槛,走进这个她已经被男人骗过一次的房屋。于是他怯阵了,摘下鸭舌帽,结结巴巴地说:“喏,太太,我把您孩子送回来了,他在河边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