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来到厨房,跟客栈老板娘打了招呼,很不满地向她抱怨病人如何不听话,冒着发烧的危险不让放血。
“是吃得太多了,因为饱胀发的烧,”老板娘说,“今天早饭,他一口气吞下去两大块涂牛油的烤面包。”
“这大有可能,”大夫说,“我曾经碰到过这种发着烧照样能吃的病人,其中原因很容易说明。因为发烧而产生的酸液可能刺激横膈膜的神经,使之产生一种与正常的胃口不大容易区别开来的食欲。不过营养物不能凝结起来,也不会消化成乳状体。这样一来,就会腐蚀血管的小孔,从而加重发烧的症状。我看那位绅士的病情十分危险,要是不放血的话,我恐怕他就活不成了。”
“一个人早晚总有一死,”老板娘回答道,“这与我不相干。大夫,放血的时候希望您可别叫我来帮忙按着他。哎,你听着,我要小声告诉您一句话,别对他张罗得太过分了,我劝您先打听一下谁来付钱。”
“谁来付钱?”大夫瞪大了两眼说,“难道我现在经手治疗的不是一位绅士吗?”
“我原先也跟您一样的想法儿,”老板娘说,“不过,正像我的第一个丈夫过去常说的,什么东西都不能只看外表。老实告诉您吧,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下贱货。当然,您不必在意我说的这些话。不过我们都是生意人,知道点儿底细总该互相通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