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是西班牙皮,袜是丝来造,只只手指都戴戒,我还要洗牛奶澡。
孩子们对自己的游戏是如此投入,这歌声划过夜空传来的时候,甚至让人感到是一群野物在吟唱,母亲听了也感到一阵悸动。等八点钟孩子们回到家里,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激动万分,她也就很能理解了。
他们都喜欢崖颚街的家,这里视野开阔,外面的世界就像巨大的扇贝一般在眼前打开。夏日的黄昏,这儿的女人常常倚在田间的篱笆上聊天,一边往西面望去,看着夕阳霎时间染红整个天际,直到德比郡的连绵山峦逐渐遮住那一片殷红,在光晕的笼罩下有如蝾螈黑红色的背脊。
夏天是淡季,矿上从来就不会全天开工,特别是烟煤井。戴金太太就住在孟若太太隔壁。她去田里的篱笆边上掸自家壁炉前的地毯,在那里瞥见几个男人正在慢慢地往山上爬。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些人是矿工。于是这个一脸精明相的瘦高个女人就站在山肩上等着。对那些费力赶路的矿工来说,她这副样子不啻是头拦路虎。此时刚刚十一点钟,夏日的晨雾还未散尽,挂在远处树木葱茏的山间,如同一层黑纱似的。走在最前面的人上了石头台阶,把栅栏门推得哗哒哗哒响。
“怎么回事,又停工了?”戴金太太高声问道。
“是的,太太。”
“真是可惜啊,他们没活给你们干。”她的口气里含着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