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沈钦隽挂了电话,看看客厅里的日历,忽然惊觉,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
出国这是家中早就决定了的事,他不意外,慢吞吞回书桌前看书。
他对读书不怎么上心,语文的默写总是得零分,可是对理科倒一直有着探索性的乐趣存在。做了几道物理题,阿姨端了牛奶进来催他睡了,他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给司机。
周一他以办出国手续的名义请了假,司机载着他去盛海。
路途大约是四个多小时,火车或许更慢一些,沈钦隽全程都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高速上护栏,整齐植下的树木,而他只是在默默地衡量,和她之间相隔的距离。
近五百公里的地域空间,以及十一年的时光。
下午一点多才到,算了算应该是第一节课,沈钦隽走过传达室的时候被拦下了。
他想了想,说:“毕业的学生,来看初三(4)班的张老师。”
他本就是学生,又能说出老师的名字,门卫不疑有他,让他进去了。
初三(4)班就在第一教学楼的一楼,最靠卫生间的那个教室,他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
初夏的午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和静谧,最顽皮的学生也都乖乖地靠着桌子,半打瞌睡半听课。靠窗的女孩子拿手肘撑着自己半张脸,另一只手拿着笔,笔尖却戳在白纸上,并没有在写字。
沈钦隽的心跳漏了一拍——和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并没有什么差异,一样是柔软的黑发,瘦瘦的脊背,和干净朴素的白衬衫校服。沈钦隽忍不住稍稍走近了一些,近到能听到教室里哗啦呼啦奋力扇动的风扇,以及老师突如其来的点名:“白晞,这个方程式怎么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