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笑,便温柔,似乎于秋日的同仁里拥着一个暮气沉沉的郝老将军,就如同春日里拥着温暖的太阳一般。
这条同仁里,是省城里出名的官街。早年住总督,住巡抚,如今住督军、督办、各路军阀和几大列强的领事馆。说这里是本省政治和军事的中心是决不过分的。
辛亥年后,省境内的每一次大战都是在这条官街上谋划的,有两次还有列强的领事参予。可无论外面打得如何热闹,这条官街上总是静静的,决不受战事的滋扰。
南如琳听郝老将军亲口说过,那是早年立过约的:本省没有租界,军阀们为各自的退路计,才把官街立为永久的中立区和军事禁区,无论谁当政,都不得引兵涌入这条街上抓人杀人。
因此,外面这个军和那个军正打着,这里分属两军的家眷仍时有来往。
刘安杰和郝老将军面和心不和已有好久,南如琳影影绰绰是知道的,仍是去打牌,并不怕郝老将军怪她通敌,——郝老将军不怕南如琳或其他任何太太通敌,只怕她们勾搭上不三不四的人,生上外心。走在官街上,触景动情,南如琳真就生了外心,老想昨日在街上被袁季直护着的那一幕,袁季直的笑脸便在面前飘,头膏的香气沁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