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让我来劝劝表哥。”姜晚晚眉眼低敛,“表哥在里面?”
区孜点头,表情苦闷:“殿下又将自己一个人关起来了,也不让我在旁边伺候。天君新逝,殿下心中难过着呢……”
区孜一面拉长声音叹气,一面小心地推开殿门,将姜晚晚引了进去。
两扇木门发出干涩吱呀的声响,偌大的殿宇照进一束光亮,毕孚神色恹恹地抬头望去,视线落在素衣披发的少女身上,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那姜仙子好好劝劝殿下,我先下去了……”区孜缩了缩脖子,麻利地退出了殿门。
毕孚望着窗外柳枝的影子出神,他披着素衣,发也未梳,胡乱地披在肩上,消瘦的肩胛从衣衫下凸起,瞧着模样憔悴。
“表妹随便坐吧。”他极淡地笑了笑。
姜晚晚的视线从毕孚身上移到他身前散落一地的纸页,一张张泛黄的薄纸凌乱,她缓缓蹲下身随手捡起一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是幼童人人熟知的千字文,泛黄的纸页上,墨迹陈旧,笔锋虽稚嫩却铿锵有力。
“这是……”姜晚晚眸色动了动。
毕孚神色迷蒙,双眼缓慢地眨动几下:“很小的时候,二弟写的字帖。”
他盯着姜晚晚手中的旧纸出神:“那时候我贪玩,不愿练字念书。母后让奇俢和我作伴,我在一旁玩七巧锁,他便在一旁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