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然暗了一下,她抬头,是一对巨大的翅膀遮住了月光,一闪而过,又无声滑入黑暗里。不知道是这里野生的猛恶大鸟,还是军队或贵族豢养的猎鹰。若是被豢养的,该是在笼子里睡觉,不会在夜空中自由来去吧?
她循着细弱的丝线管乐声走,在院门口时被守卫拦了一下。
雪信抬起头:“我要去看看。”
守卫们是知道今天府中来了贵客的,是高节度使的大公子带着没过门的媳妇回来了,这也是高节度使写信要求皇上赐下的婚事。未来的少主母是郡主,是河东侯的女儿,不管是哪种身份都是了不得的人,区区两个守卫是不能得罪的。他们被调拨来守门,不就是保护郡主的安全吗?郡主不是囚犯,她要出去看看,这要求并不无理,他们就得分一个人跟着。
据说,西域的冬天一冬就是半年,大雪与怒风统治下的荒原上干干净净,任何多余的气息转瞬即逝,只剩下雪填充荒原的味道。在四面高墙的城中,风的脚步慢了下来,气息也得以多停留片刻。雪信在风里抓住了气味的线头,像一卷纤如发丝的绣线,不小心搅乱打了结,挂在窗下任风去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