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他将油漆抬走,稍微清理了一下现场,他跟我说了很多和这个球有关的事,比如它重达将近四千磅,总共涂了超过两万层油漆。然后他递给我一个红本和一支笔。“你走之前,要先签个名。”
我一页一页翻着,一直翻到第一个有空地可以让我写上自己的名字、日期和评论的一页。我顺着这页往上看,然后我发现四月只有几个人来这里。我往回翻了一页,找到了——他的在这儿。西奥多·芬奇,4月3日。“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要出发去伟大的地方!你要出发去远方!”
我手指拂过这些字,这些几个星期前他才写在这里的文字,那时他还在这里,他还活着。我一遍一遍地看,然后我在第一个空白行,签了自己的名字,写道:“你的高山正在等待。所以……上路吧!”
然后我掉头往巴特莱特开,我唱着自己记得芬奇唱过的那首《苏斯博士》的歌。我经过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时候,我想着要不要在冬天采花的那个花圃找他,但是我一直往东开去。他们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芬奇的事,或者为什么他会死,或者他在油漆球上写了什么。唯一能让我感觉好过一点的是,无论芬奇写了什么,都会永远留在上面,在层层的油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