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了车,向前走去,站在码头的前方。安拿出一盏手电,朝着对面的船只闪了一下。
对面的船只也亮出了手电筒,朝着我们闪了一下。
暗号接上了。
不过并没有结束,安打着手电筒,连续明灭了三次,然后朝上晃了一下。两秒钟后,对方的手电筒也明灭了三次,然后朝下晃了一下。安这才沉声说道:“嗯,封城,准备上船吧。”
封城猛地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我。我鼻子一酸,说:“船到了,快走吧。”
“乾哥……”
“别废话,有缘自会相见。”
封城就站在黑暗里,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说了两个字:“保重。”
他往前跑了两步,纵身一跃,跳到了开到码头岸边的船上,转瞬间就在苍茫的夜色里隐没了身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船只又开走了,马达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逐渐消失,再也听不到。我还怔怔地站在码头上,望着无边漆黑的海平面。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安拍了拍我的肩膀,“阿乾,走了,该回去了。”
我转过身,跟着安向车子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我眼眶猛地一热,心中的伤感铺天盖地般袭来,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与兄弟离别的道路上。安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安慰道:“阿乾,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会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也没什么一直能遂我们的心意,但我们只能接受它。我记得法国作家罗曼罗兰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