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淑女是什么,基本与女子无关,丢开哲学和逻辑后它只是城市的又一件心事。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于汉口花桥
走向胡杨
去新疆,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胡杨。飞机在天上飞,我竭力看着地面,想从一派苍茫中找寻那种能让沙漠变为风景的植物。西边的太阳总在斜斜地照着地面上尖尖沙山,那种阴影只是艺术世界的色彩对比度,根本与长在心里的绿荫无关。山脉枯燥、河流枯竭、大地枯萎,西出阳关,心里一下子涌上许多悲壮。
夏天的傍晚,终于踏上乌鲁木齐机场的跑道。九点多钟了,天还亮亮的,通往市区的道路两旁长着一排排白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瓜果清香,满地都是碧玉和黄金做成的果实,偌大的城市仿佛是由它们堆积而成。来接站的女孩正巧是鄂东同乡,她一口软软的语言,更让人觉得身在江南。事实上,当年许多人正是被那首将新疆唱为江南的歌曲诱惑,只身来到边关的。女孩已是他们的第二代,他们将对故土日夜的思念,化作女儿头上的青丝,化作女儿指尖上的纤细,还有面对口内来的客人天生的热情。或许天山雪峰抱着的那汪天池,也是他们照映江南丝竹、洞庭渔火和泰山日出的镜子。客人来了,第一站总是去天池,就像是进了家门歇在客房。照一照镜子,叠映出两种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