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组委会,”他狠狠地说,“这个岛是我的,回头我就拆了它。”
话是这样说,他毕竟没有再多纠缠。她出门时他念念叨叨,嘱咐半天。浪头缓缓洗刷着沙滩,海与天一片清蔚苍碧,她顺着一条沿海傍山的公路走,他一直目送着她,她每一次回头,都见他还对她看着。
“怎么了?”
“走你的。”他高高举起手臂,幅度很大地挥动,绽一脸明亮的笑意。
一直到她转过了弯消失,小冷才缓缓放下手臂,他深思的眼里流出些无人发觉的哀愁。
他不想告诉她,他这样看着她已看了很久很久。从她一别多年,再次出现在海市,由塔叔将她领至他轮椅前,他听到她轻声对他说“对不起”,他们纠缠不止的故事便开始了。
每日里醒来,立刻就能看见她。她在为他忙碌,做各种粗累的差事。他一直磨着她,用各种小手段报复她,剥削着她的精力和体力。而她带着一身的无奈和轻微的不耐,还有那一点儿歉疚,保护着他,甚至像个战士一样为他战斗。他向来目中无人,人群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模一样的沙砾。但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喜欢看着她,在她每一个转身时、劳作时,她不为人注意的疲惫和一点儿脆弱,还有她神游物外的挂念,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在奄奄一息之际,在她的怀里看着她坚定温柔的脸,她用一整个胸怀温暖着他,带给他汩汩的生命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