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务兵小声嗫嚅说:“长官,这记者是……是个女的。”
“女的就更不见了,她懂打仗么?不懂打仗她采访什么军人?真他妈的……”
已经到了病房门口的赵湘竹听见蔡继刚的吼叫,便也来了气,这人怎么如此无理,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中校嘛,他以为自己是谁?赵湘竹也动了大小姐脾气,她运足力气,一脚踢开房门,怒火万丈地闯了进来。
“蔡先生,你这个人好无理,你懂不懂得尊重女性?我看你这个美国军校算是白读了,充其量就是个粗野的丘八,你根本不配接受我的采访!”赵湘竹气急之下不管不顾地向蔡继刚喊道。
蔡继刚正好背对着房门,这时他动也没动,只是皱着眉问勤务兵:“是谁把她放进来了?”
“长官,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赵湘竹挑衅地说:“是我自己进来的,怎么样?你不用撵我走,我自己会走,要是早知道我的采访对象是个没有教养的人,就是丢了工作我也不会来……”
这时蔡继刚转过身来,看了赵湘竹一眼,两人四目相视的一瞬间,赵湘竹像是突遭雷击,还没来得及说出的刻薄话被卡在了嗓子眼里,她一下子沉默了。
赵湘竹内心惊骇不已,眼前的这个男人仅从外貌上看就已非同凡响。他有着一张白种人式的窄脸,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透着冷峻的眼睛,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一看就是在漫长的军旅生涯中风吹日晒的结果。赵湘竹当了几年记者,久闯江湖,尤其是在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里,可谓阅人无数,她还真没见过像蔡继刚这种类型的男人。此人的神态似乎是懒洋洋的,与人对视的时候总是微微扬起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沉静如水的气质里隐隐透出一股令人生畏的杀伐之气,赵湘竹知道,但凡这类男人,是绝对不可以被人轻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