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所当由之途径。观古代部族内部自由博爱平等之精神,则知人类之性质,本来如此。今日之所以紊乱,乃由在物质方面,求其联合而组织之能力,未能与之相应,遂至为物质之利益,而牺牲其组织之健全也。故欲谋革命,必有其物质基础。伊古以来,怀抱改革之志愿者何限,皆因缺此基础而未能有成。物质之基础,在于集合生产工具及劳动力,消灭地方、阶级之厉害不同,及谋生产及消费之共同。此数端,今日皆借资本主义而造成,或可借资本主义而造成。(无论其为私人资本主义,或国家资本主义。)所当努力者,在此最后化私为公之一举而已。此一举非谓必用激烈手段,平和手段,亦未始不可渐致,谓二者必须互为用,或尤近实情也。今日社会组织之根柢,一为商业制度,一为家族制度,二者如鸟之双翼,如车之双轮,必须改变之,社会乃得涣然改观。
四十七)目前之问题。但今日横亘于眼前者,尚有民族问题。盖今日者,人类真正之利益求其合,而特殊阶级之利益与偏见求其分。民族之根柢,厥唯文化,文化相启发矫正,本亦终趋于合。然其进行也,非循直线,而现在民族间种种之不平等,又有以促进民族主义之更趋于发皇。联邦及邦联本为徐俟民族自决最优之制。(中国从前无此制之名,而对待异民族,实深得此制之意。古所谓不求变俗者,即国家仅统理其荦荦大端,而余则悉听各民族之自由,且自保其文化也,故民族相争之祸不烈。)而其势不能行。今日之势,乃在压迫弱小民族,使为自己之犹脚爪,以与其他强大之民族相争,为之猫脚爪,真乃为人作嫁,徒自牺牲矣,不可不至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