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胥洁向他们讲明情况,亲戚们神色稍稍松缓了些。二老表慢悠悠地说,洁子干到了这个位置,轻易的也不会被人扳倒,只不过你要多撑着点,我们小老百姓光急无汗哪!唉,话又说回来,现在有几个当官的不贪?逮到哪个,哪个就得吃亏。
胥洁在一旁听着,哭笑不得。
送走了亲戚,已是下午三点多钟,胥洁只觉得头嗡嗡响,想吐,便准备躺下休息一会,说实在的,这人到四十真累呀!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有工作,哪头都要顾,都要负责任,老岳父脑溢血住院,挺着命,好不容易昨天抽个时间去看看他,谁知就出了这么个岔子。他头脑正盘旋着这些问题,忽然听到“咚咚”的拍门声,紧接着又传来妻子招呼客人的声音,他赶忙穿衣下床,客厅内,九阳饭店的杨老板,农机销售部的郎老板端坐着,看得出,他们是来讨债的。有好几次,扶贫办、开发办、财政局到镇里检查工作,都由胥洁带到饭店安排,为的是舍小钱套大钱;三个贫困村抗旱,没有现金购买机械,是胥洁出面,从郎老板店内赊的。两位老板明的是要帐,嘴上却讲得很婉转:午季税收也收了,镇里经济上也不困难了,但我们手头很紧张,所以请你把发票报了……胥洁忙说,该报该报,心里却在嘀咕:按惯例,应该是每年十二月底一次性结清欠款,这是怎么了?正想着,临平宾馆、兄弟电脑打印社、镇政府食堂等五个老板,也拿着一大沓票据,风风火火赶过来,直到晚上六点钟,办公室武主任出面解围,人们才嘀嘀咕咕走出胥洁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