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围绕着她,都是同一个人,这许多同一个人握住她的左手。她自己的身体也有重重幻影。她伸出无数幻影般的左臂,摸到了那无数张不断变化的面具似的脸:邓肯·艾达荷!他的眼睛有点……不对劲,但这的确是邓肯的脸。邓肯是孩子——成人——青年——孩子——成人——青年……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流露出对她的担心。
“邓肯,别害怕。”她耳语道。
他握紧她的手,点点头。“躺着别动。”他说。
他想:她不会死!她不能死!不能让一个厄崔迪女人死去!他使劲摇摇头。这样的想法有违门泰特逻辑。死亡是一种必然,只有这样,生命才能继续。
这个死灵爱我,厄莉娅想。
这个想法成了一块她可以着力的磐石。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庞,脸庞后面是一间实实在在的屋子。这是保罗套房的一个房间。
终于有了一个固定不变的人影。这个人用一根管子在她的喉咙里做了点什么。她禁不住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