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其实林椎也没想到,她在车上把保鲜盒一个个拆了,吃到想吐,回家后若无其事刷干净,放整齐。
林妈妈问她好不好玩儿,林稚说挺好玩。
其实不好玩。
因为那水里各种头发、脱落的角质层,还有,避孕套。
充分展现了人类品种多样性。
她回到房间,扔开望远镜。
没像以前那样痴痴爬到窗口,静静窥视。
她从地上捡本书起来,翻到书签卡住的那一页,暑假实在太无聊了,她又捡起书来看。
以前很难熬的日子,她也看书。
只是这回不再读那些怪胎畸变的人生。
她看美食纪录片导演的自传,从文字里读食物磨人的香气。
也看矫情的文青游记,看那些平凡的花草树木山川河流,如何在人的视野里伤春悲秋。
她是蜗牛。
快死的蜗牛。
然后终于想通了放下壳,做一只蛞蝓。
哪怕一点盐撒上,化成水……那就化成水吧。
两个孩子闹别扭,大人看在眼里却是不当回事的。
小孩子的心情就跟夏天的雨。
来得快,去得更快。
一月,林稚十七岁生日。
季嘉言十九岁。
两个孩子都是冬天里出生的摩羯座,生日相差两天。
两家一合计。
趁着元旦过后难得的空档,领着孩子们去烧香。
也不是给菩萨看,而是当地的娘娘。
娘娘看孩子,许姻缘。
娘娘庙在某国家级风景区的山上,附近山头还有些别的神。林稚背着书包,穿着灰色登山鞋,头上的渔夫帽也是同款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