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叔叔马特·达文,关于那位运动家的能力和事迹他是记得很清楚的,这位年轻农民完全和他那位叔叔一样非常崇拜爱尔兰的各种悲伤的传说。他的那些不惜花费一切代价要使学校的平庸生活变得多少有几分意义的同学们,都喜欢把他看成是一个年轻的芬尼亚分子。他的保姆教他学会了爱尔兰语,并用残缺不全的爱尔兰神话照亮了他的朴质的想象世界。对那些从来无人从中找到一行美丽诗句的神话,对那些在代代相传的过程中已变得十分混乱、复杂、令人难以相信的故事,他的态度却完全像一个缺乏头脑的农奴对待罗马天主教的宗教一样一片忠心。不管任何从英格兰,或者通过英格兰的文化传来的思想或感情,他的头脑都毫无例外地一律加以拒绝。至于英格兰以外的世界,他所知道的唯一的外国是法国,他常常也谈到为法国尽忠。
这种雄心,又配上年轻人的那种幽默,使得斯蒂芬常常把他称作驯顺的白鹅,这个名字甚至还有一点特别令人厌烦的地方,就是它清楚地表明了他这位朋友既不爱讲话也不爱行动的气质,而这种气质似乎常在斯蒂芬的随时都急于进行思考的头脑,和那种爱尔兰的处处躲躲藏藏的生活方式之间形成了一种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