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前方的平台上放着三把黑色的高背皮椅,这是法官的座席。平台前边是证人席,小木桌上放着一本封皮已旧的《圣经》。左面是被告席,田延豹已经入席,他显得十分平静超脱,给别人的强烈印象是:他心愿已毕,以后不管是上天国还是下地狱都无所谓了。
费新吾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一直同情地看着他,眼前不时闪过田歌的倩影,笑靥如花、俏语解人、水晶般纯洁……有时他想,换了他在场,照样会把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掐死!他收回目光,扫了一眼前排的一个空位,那是谢先生的位置,大概今天他不会来了。
那天他们赶到“田歌号”游艇,目睹了一对恋人惨死的场景。作为凶手的田延豹没有丝毫歉疚,目光炯炯地盯着死者的父亲;作为苦主的谢教授反倒躲避着他的盯视,只是失神地看着死去的儿子。田延豹被押走后,费新吾陪教授到岛上开了一间房间,他想尽量劝慰这个被丧子之痛折磨的老人。
谢教授沉默着,步履僵硬。等侍者退出房间,教授痛心地说:“都怪我啊,没有及早发现豹儿是个虐待狂症患者,以致酿成今天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