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也站在那里,她说:‘我的丈夫,本村的上一任村长万岁!’我想他们会把我也一起杀了的,我准备说‘共和国万岁!父母万岁!’我是打算这么说的,但是他们没有毙了我,倒是干出了其他更加天理难容的事情来。
“听我说,罗伯托,我要跟你说说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情和咱们两个有关系。在屠宰场的暴行结束之后,那些人把我们这些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被枪杀,但自己没被杀掉的人带到了一座小山上,之后又来到了镇上的那个大广场。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哭,但也有些人已经被自己看到的那些情形惊呆了,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当时的我也流不出眼泪来了。我甚至都没有注意之后发生的事情,因为我的眼中只有在最后一刻的父母双亲,我的母亲在说‘我的涨肚,本村的上一任村长万岁,’她的这最后一句话就好像是一声永远不会消散的响亮哀嚎。我的母亲并不是共和党人,所以她说不出‘共和国万岁’那样的话,她只知道说她的丈夫、我的父亲,万岁。
“她当时的声音很大,似乎在尖叫着,之后他们就开枪了,母亲倒在了墙边。我很想到她的身边去,但是我们都被绑住了。那次在屠宰场里的枪杀暴行是民防军干的,他们还守在那里,等着杀其他的人。这时候,长枪党的人把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亲属往山上赶,就好像我们是牲口似的,那些弯腰驼背、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拄在地上的步枪上的民防军和墙边的尸体都被留在了那里。他们把我们这些姑娘和妇女们绑成一大长串,然后赶着我们上山,之后又来到广场上,最后听到了镇公所对面的理发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