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阿暖也觉得师父为自己付出太多太多,恩比天高。师父说过,她当年把阿暖抱进庙里的时候,阿暖全身冰凉冰凉,直打哆嗦。因为这,师父就叫她“阿暖”。当然,师父是宁波人,那儿的人管小女孩叫“阿暖”是习惯,就像北方人叫女孩为“丫头”一样。十七年来,师父的的确确给了她无限的温暖。从周岁前的羊奶,到周岁后的米粥,日日夜夜,点点滴滴。从五岁起,师父又教她认字写字,一字一句,一笔一画,直到她会读会写《道德经》。十二岁时,师父正式收她为徒,为她取名“应嗣清”,让她成为全真道龙门派第二十八代传人。然而,师父这时还叫她阿暖,简寥观和其他道观的乾道坤道们也叫她阿暖,“应嗣清”三个字,只出现在阿暖的身份证上。
每当想起这些,阿暖对师父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同时也为自己想见生身父母的念头感到羞愧。然而,人心就是这样难以摆平:阿暖对师父再怎么感恩,生身父母之谜依然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就说今天吧,虽然阿暖要进城去放大师父的遗照,一路上泪流不止,可是在峡谷里走着的时候,在溪口村穿街过巷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幻想还是在她脑子里闪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