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这次晤谈里,理查告诉我,他想画五张图画。他提到他看过一只天鹅有四只“甜美”的小天鹅。在玩舰队时,理查指定其中一艘船给我,另一艘船给他自己。我要搭我的船去进行一趟愉快的旅途,他也是。一开始,他把他的船移开,很快又让他的船绕回来,靠我的船很近。这样船只的碰撞,在过去的素材里,尤其是在他跟他父母的关系里,一再象征性交。因此,在这个游戏里,理查是在表达他的性器欲望,以及他希望拥有性能力(potency)。他说他要给我的五张图画代表他自己(天鹅)给我——或者应该说他母亲——四个孩子(小天鹅)。
如我们之前看到,几天前,舰队游戏中也曾出现类似的状况:“吸血鬼”(理查)去碰触“罗妮”(他母亲)。在当时,这曾导致理查恐惧自己的性器欲望被自己的口腔施虐冲动所主宰,而突然改变游戏内容。但接下来几天,他的焦虑获得某种程度的纾解,攻击性减轻,同时某些防卫机制也受到强化。因此现在类似的游戏内容(他的船在快乐旅途中碰触我的船)可以发生,而不会引起焦虑,或导致他潜抑自己的性器欲望。
理查愈来愈相信自己能获得性能力,是因为他同时愈来愈认为他母亲可以被安全保存。他现在可以容许自己幻想母亲会将他视为男人般爱他,并让他取代他父亲的位置。这也让他希望她会成为他的盟友,保护他抵抗其他所有竞争者。举例来说,有一次,理查让蓝色蜡笔跟红色蜡笔(他母亲跟他自己)并排立在桌上,然后黑色蜡笔(他父亲)向他们冲过来,但被红色蜡笔赶走,而蓝色蜡笔则赶走了紫色蜡笔(他哥哥)。这个游戏表示理查希望母亲跟他合作,赶走危险的父亲跟哥哥。他在对图二做联想时,说在西边的蓝色的妈妈准备要跟东边打仗,夺回她那边的国家,同样显示他认为母亲是个强壮的人物,能够对抗坏男人跟他们的性器。我们知道,在图二的右手边,她在三个男人——理查的父亲、哥哥跟他自己——的性器攻击下沦陷。而在我稍后会谈到的图四里,理查把蓝色延伸到画面的大部分上,表示他希望他母亲会重新夺回失去的领土。于是复原而重生的母亲就能帮助他,保护他。理查认为他的好客体将得以复原重生,显示他相信,他能更成功地处理自己的攻击性,也就能更强烈地感受自己的性器欲望。而且既然他的焦虑减轻了,他也就能转而把攻击向外,幻想跟他父亲与哥哥对抗,争夺母亲的所有权。在船队游戏里,他把船只排列成一长串,把最小的一艘放在最前面。这个游戏的意义便是他吞并了父亲跟哥哥的性器,加到自己身上。他觉得在幻想中打败他的竞争对手,自己便得到了性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