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个本地男人领着一个姑娘到了他家。梁文法见人家不嫌弃自己家境贫寒,儿子相貌拿不出手,以为真是祖宗保佑,把三百块钱交给了那个男人。姑娘一口一个爹,叫得梁文法心花怒放。谁知女人只和叉八睡了三黑,上了一趟街硬是丢了。后来有人到县城,见布告上写着一对犯罪夫妻,回来一讲,不是他们是老毬。捱到这年冬天,梁文法不得不另想办法。
“如今这世道,靠本事吃饭。我已经黄土埋了脖子,二世人了。你娃子日子还长哩。咱梁家只你这棵独苗,再等两年娶不来,不就断了?你能学点手艺,怕是还有个盼头。如今盖房的多,我看学砖瓦是条路。你任大叔是把好手,跟他会有出息的。”
叉八等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地说:“那些年你可把他整得不轻。”
梁文法掏出烟袋,叹息一声,颓唐地蹲在地上。
“人呵,谁没个三昏三迷,那些年怪我有眼无珠。其实,我早就看出他是条汉子。可一山容不下二虎,还不是为了你鳖娃。日他娘,那几年真跟梦一样。”
“人家要是不答应,这脸往裤裆里装。”
梁文法火了,站起来,指着叉八的鼻子骂:“你鳖娃尽发些好事!去都没去,咋知人家应不应。照你说,就该买条绳子,往脖子上一套,多省事!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和女人睡过就算男人么?不娶下女人,生下娃娃,算个毬男子汉。有种的,吃几年苦,忍几忍,活个人样叫我看看。明说了,你不应,就不是老子掂毬做的,马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