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琼斯有意隐瞒和掩盖事实。不,他宁愿用自己的所作所为来说明他应该受到那样的惩罚,也不愿让沃尔斯华绥先生遭受谴责,让人说他对自己惩罚不当。但实际上,有这样一个现象,过去是这样,将来也永远是这样:不管一个人多么诚实,在叙述他自己的行为的时候,总免不了习惯性地为自己辩护,这样一来,某些缺点经他的辩护就洗清了,好像劣质酒经过过滤,所有的渣滓都被滤掉了一样。因此,同一件事,由本人叙述和由一个仇人来叙述,在动机、情节和结果方面可能有很大的差别,以致我们几乎难以辨别出双方所说的是同一件事。
尽管理发师全神贯注、如饥似渴地把故事听了进去,但他的好奇心仍然没有得到满足。虽然他的好奇心并不怎么强烈,有一个情节却是他急于知道的。琼斯在谈到他的恋爱时,提到卜利非是他的情敌一项,但很慎重地故意未提意中人的姓名。所以,理发师犹豫了好一阵,又哼哼哈哈了一番,最后问起那位小姐的名字,说在他看来这位小姐是琼斯一切灾难的主要原因。琼斯沉吟了半晌才开口说道:“我既然把你当作知己,将许多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你了,而且我想,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她的名字现在恐怕早已传了出去,我也就不必再对你隐瞒下去。她的名字是索菲娅·魏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