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得到证据一般,这时的孙山岗脸上会呈现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光辉,宛如重大试验取得阶段性成果。这时,他会扭头对古况说,哼,人家幸福着呢!似乎刚刚想起旁边还有他这么一个观众。人一成功就会激动,力度就把控不好了,冯明辉的呻吟就会不合时宜地变大,变成呐喊、号叫,透出烦躁、抗议和歇斯底里,并最终把身体扭来扭去,让孙山岗的努力前功尽弃。
再比如,他会拿一枚曲别针,先把一头展开,让另一头还保持原样,这样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会方便些。他明察秋毫,能够准确找出冯明辉腋毛与腋毛间的间隙,然后用曲别针轻轻扎下去。这亦是一项令人叹为观止的技艺,因为孙山岗从不胡来,他会整齐地呈规则图案扎过每一个地方,把那些点放大,仿佛不会下围棋的小孩子只能也最爱把全部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棋盘上,不过这张棋盘杂草丛生罢了。
力度呢,不能小,不能大,既得让冯明辉叫出来,还不能把他的皮肤扎破,这需要怎样的专心致志和心灵手巧啊?因为曲别针体积小、长度短,这样孙山岗会不知不觉地把鼻子凑近冯明辉的腋窝。古况起初只是怀疑他的嗅觉,后来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忘我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