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曰:“亦是。天地间活泼泼地,无非此理,便是吾良知的流行不息,‘致良知’便是‘必有事’的工夫。此理非惟不可离,实亦不得而离也。无往而非道,无往而非工夫。”
【译文】
有人问:“先儒认为‘鸢飞鱼跃’和‘必有事焉’,同样是充满生机的。”
先生说:“也是这样。天地间是充满生机的,无非是这个理,也就是我的良知生生不息。致良知就是‘必有事’的功夫。不仅不能离开这个理,实际也不可能离得开。无往而不是道,也无往而不是功夫。”
先生曰:“诸公在此,务要立个必为圣人之心,时时刻刻须是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方能听吾说话,句句得力。若茫茫荡荡度日,譬如一块死肉,打也不知得痛痒,恐终不济事,回家只寻得旧时伎俩而已,岂不惜哉?”
【译文】
先生说:“诸位在这里,一定要确立一个必做圣人的心。时时刻刻都一定要有打一棒留一条痕迹,掴一掌出一个血印,才能在听我讲话时,感到句句有力。若是浑浑噩噩地度日,就如同一块死肉,打也感觉不到痛痒,恐怕无济于事。回家以后只能用以往的伎俩罢了。这难道不可惜吗?”
问:“近来妄念也觉少,亦觉不曾着想定要如何用功,不知此是工夫否?”
先生曰:“汝且去着实用功,便多这些着想也不妨,久久自会妥帖;若才下得些功,便说效验,何足为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