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后来,伍子胥和夫差还是各执己见,他们几乎没有一次不是不欢而散。
走出宫门时,伯嚭心里藏着笑,一步步跟随在伍子胥的身后。他替伍子胥掀开前来迎接的马车的珠帘,又在阳光下挥手,一直看着那辆马车走远。然后他擦了一把汗,对前来迎接自己的一位心腹下臣说,你瞧他那副德行,看都不看我一眼。像他这样的嚣张,就算我不对付他,也一定会死得很惨。直到马车在自家门前停下,伯嚭掀开帘子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爱怎样就怎样吧,光能打天下,也不见得就是真本事,往后的路还长呢。他而且还想,这世界其实哪有什么黑白之分?真正要分清楚的,是谁是君谁是臣。要不然,这世界就全乱了。
这天夜里,伍子胥再次陷入焦急之中,他迟迟不愿意躺下,耳边偶尔撕裂开的蝉声也令他怎么也挥赶不走。白天因为伯嚭在场,好多话他都不方便在夫差面前说清楚,他觉得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所以他最终还是叫醒车夫,让马车在那条寂静的街道上朝着宫城匆匆赶去。夫差是在芸妃的凤鸣宫里接见了伍子胥,他这时候精神饱满,对着明亮的油灯说,大将军有何要事,但讲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