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离开议事室以前我不是把答词念了一遍吗?”首席陪审员辩白说,“当时谁也没有反对。”
“刚才我正好离开议事室,”彼得·格拉西莫维奇说,“倒是您怎么也没有看出答词中的疏漏?”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存在问题!”聂赫留朵夫说。
“哼,您没有想到!”
“真没想到,这事还可以补救吗?”聂赫留朵夫说。
“不行了,全完了。”
聂赫留朵夫瞧了瞧那三个被告。他们,这几个命运已定的人,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士兵前面的铁栏杆之内。玛丝洛娃还若无其事地微笑。聂赫留朵夫的心里又开始活动了,一丝卑劣的感情在蠢蠢欲动。在此刻以前,他原本以为她会无罪开释并将留在城里,因此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真不知今后该怎样对待她才好。处理同她的关系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如今呢,她去西伯利亚服苦役了,这样就一笔勾销了同她保持任何关系的可能;那只负伤而没有死去的鸟也就不会再在猎物袋里扑腾,也就不会使人想起它了。
[1] 一普特合16.38公斤,8普特等于131.04公斤。
[2] 当时在俄国的一种工人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