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望手臂被索拉尔拽紧。“不……”索拉尔说。
“什么?”
“佣金不够了。”索拉尔捂着自己被打烂的腹腔,循环液从指缝间溢出,染黄了手指,“别换义体,换不起。给我保守治疗。”
“不换你会死的。”屈望把战地指南的相关页面发给索拉尔,“我相信随队AI也会如此判断。”
索拉尔没有打开屈望分享的页面。“把我剩下的佣金转交给我的妻子,她还需要,我还有孩子。然后—咳—”他的腹腔随着咳嗽涌出大滩循环液,“这个,是根据这一枪算的那个该死的狙击手的坐标。传给大队,要是干死了那个该死的土著,记得这是我的奖金,也发给我的妻子……不准抢这笔奖金。”
“我不会。”屈望接收了坐标,发给大队。几分钟后,三千米外的一座山头立刻被大队的支援火力犁平。而索拉尔被运到后方,在保守治疗中死亡。
屈望把奖金发给了索拉尔的妻子。
晨星的枪声没有停止,但枪声不再规律,三四天才能听见一次—那名土著狙击手可能受伤了。随着战斗的继续,屈望的恐惧逐渐平息,他也从新兵变成了半个老兵。在被矿工诬陷逃离帝国后,在这颗蛮荒星球上战斗逐渐占据他的身心,让他忘却过去,而沉溺在死生游走的刺激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