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穿得单薄,一路上搓着手,像顽皮的猴子。他说:“昆明不是四季如春吗?”
“你听错了。”
“啊?”
“不是四季如春,是四季不分。”
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
出租车过来了,她钻进去,跟他挥手说谢谢。
他低下头盯着脚尖,鼓起勇气说:“想吃米线就来这里,我会越煮越好吃的。我叫刘长安。”
“好啊,我叫段小缎。”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驶出去好远,车窗还未来得及关上,夜雾被风裹挟着在窗口蹭头蹭脑。
4
后来段小缎进站或者出站,有空就去刘长安那里吃一碗米线。
他总是卑微的姿态,和所有在这个城市打工的男孩一样,有些土气,又有着倔强,像一只甲虫把自己默默地埋在城市的繁华和光影之下,期待有一天能被这个城市接纳与融合。
段小缎那碗米线总是比别人多很多牛肉,刘长安看着她吃完,笑得心满意足。
元旦期间,段小缎出门玩,好久才去面馆,刘长安见到她拍着胸脯说:“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纯真的脸上喜盈盈的,段小缎就说:“我们加个微信呗,以后我要来就提前微信你。”
“好呀好呀。”他笑得欢天喜地,掏出他的手机鼓捣着,像得了莫大的奖赏。
段小缎总是在周五黄昏来,在周日黄昏走。刘长安渐渐摸清规律,有时候偷偷从店里跑出来等她。他会给她塞一份洗好的冬枣、金橘或苹果,让她上车吃。有时候他还给她一罐老家的蜂蜜,说:“你们女孩子喜欢美容,这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