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他身上哭了。
她心里恨透了那个王八蛋处长!
这些,她不愿对记者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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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制品厂最后又提出了一个她和马婶万万料想不到的条件——以她们的城市户口与玻璃制品厂两名职工的农村户口对调。
人家通情达理地说:“我们这两位职工,都对我们厂有过大贡献,户口问题十几年了解决不了,我们心中有愧。实话对你们讲,乐意和我们交换厂址的,另外还有两个单位呢!现在搞活了,趁了钱的单位,原先在农村或郊区的,向市内迁移不算难事!没钱的穷单位,在城市里混不下去,还莫如先抓到手几十万,到市郊去图谋发展,一旦发展起来了,还可以像我们一样重新占领城市嘛!”
人家不但说得通情达理,而且说得颇有远见。尽管如此,她们当时还是呆住了。户口在她们的头脑中,仍是每一个人,尤其女人的顶顶重要的“固定资产”,因为它决定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属类。对方的这一项附加条件,好似一闷棍,击得她们晕头转向。而她则不仅晕头转向,简直眼冒金花,心冷如冰了。她刚刚把握住一个城市女人的生活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