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的。”我觉得和她的相处舒适至极,她和她的夫婿像家人一样爱护着我,而我甚至不是大夏的子民。
在绿岛时,很多时候我愿意独自待在夜晚的海边,长长久久地待着。天大地大,大海像巨大的缺口能吞噬我,却奇迹般使我感到安全自在。而眼下,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却是两个本应高高在上的人带来。
我不知自己竟哭了,为何今日我的眼泪格外多些?我甚至并不是爱哭之人。皇后伸出手帮我抹了抹脸,皇帝递过纸巾,顺势刮了刮我的鼻子:“陈翰德若知道有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女儿,一定后悔早死。”
皇帝的手很硬净,像一块古老的玉枕,冰凉却沁心。那一刻我好想把脸贴到他的手上,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他的手大而有力,像如山的父辈,是用来承接眼泪的。
而易公子的手,却是用来捂住眼睛,乖乖跟他走,向着夕阳疯跑的——状如偏远山野的盲婚哑嫁,认识之时,就是相许之期。
我已充分地心知肚明,我喜欢他。即便我的人生会和娘亲一样,早晚凄凉收场,我也喜欢他。
我抗拒不了他,他说别跑,我就听话地守着自己的心,谁也不跟。
可他知道吗。
晚饭是在皇宫吃的,我喝了皇后亲手配制的药汤,到了夜间精神稍好,就拉着皇帝说话:“我爹爹是个怎样的人?”
皇帝并不瞒我:“他是个小打小闹的贪官,敢做不敢当,被自己的罪行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