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因为鲧先生有着“犯上”的恶名,所以在数千年的“舆论导向”之下,就逐渐从英雄变成了“坏人”。幸好他的儿子没有受到株连,仍然受到信用,终于完成了治理洪水的任务。我想,他的成功秘诀大约就在于:他不像父亲那样拿着整块息壤用于一个地方,而是把它弄碎了,来了个遍地开花,四处堵截。大概后来有些聪明人发现了其中的破绽,于是就增加了黄龙画尾、禹凿龙门等疏导的情节。久而久之,鲧成了堵的典型,而禹则成了导的楷模,并与尧舜并列为古代的“圣人”,荣耀之极。再后来,好事者还把治水与治民结合起来,说什么“民犹水也”之类的话,直至又弄出许多人性命而仍不能罢休。
神话作为人类童年的作品,被马克思称赞为有“永久的魅力”。仅从鲧禹治水故事来看,亦是可见一斑。当我即将步出中年时来看人类童年之作,不但没有“幼稚”之感,反而处处觉得新鲜。当然,这是与袁珂先生的高明而丰富的注释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