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热而又恭敬地跟东道主打招呼,又向杜宾少校畏缩而客气地行了个礼。她立刻本能地感觉到,少校是她的敌人,而且一直在说她的坏话。她到达之后的忙乱和乒乒乓乓之声,把阿米丽亚从房里引了出来。爱米迎上前去热烈地拥抱客人,对少校理也不理,只是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这大概是这可怜的女人一辈子脸上出现过的最不公道、最鄙夷不屑的一瞥。但她心里自有理由,下定决心要生他的气。杜宾很气愤,倒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这太不公正了,于是高傲地朝这小女子鞠了一躬走了。她也屈了一下膝,跟他告了别,那样子同样气得人死。
他走了之后,爱米格外活泼,对丽蓓卡格外亲热,在各房间里忙来忙去,把客人安顿到她的房间里,那急切利索的劲儿,在咱们这沉静的朋友身上是难得看到的。凡是要做一件不公道的事,尤其是软弱的人要做不公道的事,最好是快点儿下手。爱米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是在表现自己坚定的意志、正当的感情和对已故奥斯本上尉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