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三期上,杂志已办到和法国所有的日报交换,那本是亚尔培在家阅览的。这第三期内登着一篇中篇小说,署名A·S·;大家猜是名律师的手笔。虽然勃尚松的高等社会认为这刊物有自由主义气息而很少注意,但仲冬时节,终于有人在特·夏洪戈夫人家里谈起贡台初次出现的那个中篇来了。
“爸爸,”洛萨莉说,“勃尚松有一份杂志了:你应该去定一份放在你那里,因为妈妈是不让我阅读的:但你可以借给我。”
为了急于服从他亲爱的洛萨莉,服从五个月以来对他表示温情的女儿起见,特·华德维先生亲自去定了一份全年的《东方杂志》,把先出的四期借给了女儿。夜里,洛萨莉一口气把那中篇,把那生平第一次读到的小说吞了下去;她觉得只活了两个月,从前的日子都是白过的!所以这件作品对她发生的作用,不能以普通的内容去判断。一个巴黎人把新兴文学的手法与光彩带到外省来的这篇作品,姑不必批评它真正的优劣,但在一个初次在文学作品中发挥处女的聪明和纯洁的心的少女眼中,总不能不算是一篇杰作。并且洛萨莉根据她听到的意见,直觉地构成一种观念,更特别抬高了这小说的价值。她希望从中觅得多少亚尔培的情操,或者他的一部分生活史。从最初几页起,这个意念便在她胸中证实了;读完之后,她更确信自己没有猜错。据夏洪戈沙龙里的批评家们说,亚尔培大概是模仿几个现代作家,因为不能创造,便讲述自身的悲欢离合,或生涯中一些神秘的事故。下面便是他心腹的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