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他的医生和朋友,巴扎诺娃觉得不宜如实说出这一切。她只透露了一部分病情,而且措辞相当谨慎。
“柯察金同志,我相信耶夫帕托利亚的泥疗法会使您的身体出现转机。到了秋天,您就可以恢复工作。”
但是当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忘记了有一双敏锐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从您的话里,或者更确切地说,从您避免说出的话里,我明白了我的病情的全部严重性。您该记得,我请求过您永远对我讲真话。什么事情都不必瞒着我,我听了不会晕倒,也不会自杀。可是我非常想知道我的未来会怎么样。”保尔说。
巴扎诺娃说了句笑话,把话题引开了。
那天晚上,保尔始终没有了解到他真实的病情。临别时,巴扎诺娃轻轻地说:“柯察金同志,别忘了我是您的朋友。很难说您将来的生活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或是我的建议,请给我写信。我愿意尽一切可能帮助您。”
她从窗口看着那穿着皮外套的高大身影,吃力地拄着手杖,缓缓地从门口走向一辆出租的轻便四轮马车。
又是耶夫帕托利亚。又是南方那酷热的天气。人们戴着绣金的小圆帽,皮肤晒得黑黝黝的,大着嗓门说话。旅客们乘上汽车,十多分钟就可以到达麦纳克疗养院。这是一座用灰色的石灰石砌成的两层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