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为了减轻心头自责的重压,也许为了加深心头悔恨的痛苦,也许为了澄清心头残留的疑惑,孝庄突然抬起头来,面对苏麻喇姑。她的眼睛闪着寒光,她的脸颊腾着怒气,她的嘴唇涌着鲜血,她的双手在微微地发抖。苏麻喇姑心疼了,婉儿吓呆了,她俩谁也不敢吱声,此刻也确实无声出口了。
孝庄厉声地询问苏麻喇姑: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这种流言的?”
苏麻喇姑急忙跪倒回答:
“五月五日端阳节几天之后。”
“为什么不来禀奏?”
“皇太后心底无疑,奴婢手中无据,在这样的事件上,不敢乱说。”
“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个文本的?”
“今天午后申时。”
“是谁提供的?”
“正白旗二等梅勒章京鄂硕,就是董鄂女的父亲。”
“他参加了五月五日南宫王府的宴会?”
“没有。他不是多尔衮的心腹。”
“那他怎么知道得这样详细?”
“皇太后知道,鄂硕是靠‘侦察敌情,捕俘捉生,刺探情报’起家的啊……”
婉儿跪在一旁忍不住了,便对孝庄叩了一个触地头,大声乞求地说:
“皇太后,苏麻喇姑为了弄清这种流言的空穴,耗了一个半月的心血啊……”
婉儿的一声禀奏,像一股暖流冲击着孝庄的心。她心头一热,神魂蓦然清晰了:不是苏麻喇姑和婉儿变聋变瞎,是自己变呆变傻了。她歉疚地望着跪在面前的苏麻喇姑,瘦了,黑了,眼睛显得更大,神采变得更干练了。感激之情浮上心头。贴心的苏麻喇姑啊,你一个半月的辛劳奔波,焦思劳神,査出了这制造流言的祸首,想必也思谋筹划了摆脱困境的良策吧!孝庄向苏麻喇姑微微点头,不无道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