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一日开始,我们的世界一分为二,彼此语言不通音讯全无,仿佛相隔亿万光年,仿佛掉入不同次元。也许那之后还发过短信,打过电话,却再没有一句回音。如今短信和电话通通都删掉了,谁知道哪一句才是最后一句?
隔着最后一道锁,我打不开那扇门。就算打开门,就算找回他的电话号码,我又真有勇气按下拨号键吗?无数个深夜,我总在梦中寻找那个丢失的号码,在废墟间、在森林里、在大海深处在地下迷宫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一个数字按下,却只听见电话那一边长久的忙音,仿佛从开天辟地之初一直响到宇宙末日。
“嘟—嘟—嘟—”
我会猛然间惊醒。我会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独自坐在灯光里等待黎明。
是我不敢跟他说话;是我害怕他的沉默会让自己痛苦;是我删去与他有关的一切,藏起他的电话号码,设下自己也无法解开的一道道门锁;是我把自己关在密不透风的黑屋中。
想要放声大叫。想挥拳打穿四面八方的墙。想亲吻陌生人的脸,亲吻他们的欢笑和泪水、伤痕与皱纹。想一个人远远逃开,躲到宇宙尽头,躲到黑洞里,从此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