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踢开了,儿子回来了。
我迷了来我知道,
不知迷了哪一窍,
情人那里怎能晓,
……
儿子嘴里哼着,踉踉跄跄地从客厅门前走过,径直走入自己的房间去了。儿子又喝醉了。
倒水之声,暖水瓶落地砰然而碎之声,呕吐之声,连续从儿子房间传出。
啪!一只皮鞋重重地扔在地。啪!第二只。
哼声渐弱,鼾声渐起,儿子的鼾声伴着妻子的泣声。
老公安局长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心中产生了一种要想毁坏点什么的不良冲动,摔一只茶杯,或砸一件家具。他那灼灼的目光在客厅内凶暴地寻视着,最后固定在衣架上——衣架上静止地挂着他的枪套。
他几大步跨过去,不假思索地从枪套中抽出了手枪,一转身离开客厅,迈入了儿子的房间。
儿子,没脱衣服,四肢摊摆地仰躺在床。他走到床边,枪筒,对准了儿子的太阳穴。
儿子,睡得很死,微张的口中,随着呼吸喷出酒气。儿子那张脸,酒后显得更加苍白。在这张苍白的脸上,既可以找出他的相貌特征,也可以找出妻子的相貌特征。不论他或妻的相貌特征,都对得起这张脸。这张脸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长得很帅。左眼眶,青痕还未消退,是昔日争凶斗狠的结果。上嘴唇肿着,嘴角血迹始干,是今夜滋事生非的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