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商铺翘起的屋檐很窄,檐下避不了太多的雨,一柄雨伞稳稳地挡去连绵不断已经太久的雨丝时,小主教毫无意外地仰起头来。
时宜和她的伞挡去雨的同时,也将光一并遮去一些,可在昏暗的光线里,小主教仰起头,圆眼睛里柔软又单薄的亮光,分明远胜万种刻意渲染的辉煌。
时宜定定地看着他,是在想开口的时候才意识到,抛却主教的称呼,以及带着揶揄的主教大人,小主教之类依旧与这一层身份挂钩的衍生词,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姓。
他像是只为了撑起这副躯壳身份存在的人偶,真实的面目全都被圈禁在神明为普照到世人,而过分亮眼的光圈之下,时日一长,逐渐模糊,渐渐与他剥离。
这么想着,她就这么问了。其实称呼小主教也叫惯了,但偏偏是今夜,她不愿再提及这两个字眼。
微微的愣神过后,那双圆眼睛里带出更稀碎脆弱的柔和,似乎连他自己都会因为时间太久,而和自己的名字生疏起来,在脱口而出之前还要在口中重新咀嚼确认一遍。
“佛尓塞提”他说。
时宜应了声好,然后不自觉屏一口气,更准确地来说,是大脑被突如其来生出来的念头撞了一下似的空白一瞬,叫人险些连下意识的呼吸都快忘却了。